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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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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4月號.第63卷.第4期.總第744期
世界的角落
落泊洞庭 豁達觀山
孫基立



  洞庭湖邊的岳陽樓因北宋范仲淹的〈岳陽樓記〉而聞名遐邇。在我年少的求學時期,中文課老師就曾經為了配合教授這篇古詩詞,帶全班同學去了一次洞庭湖。

白銀盤裏一青螺
  那是一次讓我們興奮無比的旅行。雖然旅途相當艱苦,大家要在晚上乘搭火車,從湖北武漢到湖南岳陽,在翌晨才到達洞庭湖。然而,晨霧中的洞庭湖,煙波浩渺,翠綠的君山在湖中掩掩映映,我們都因這美景忘掉旅途的勞累。

  唐朝詩人劉禹錫的〈望洞庭〉形容這景致極為貼切:「湖光秋月兩相和,潭面無風鏡未磨。遙望洞庭山水翠,白銀盤裏一青螺。」詩中的白銀盤就是洞庭湖,青螺就是指君山。

  君山那時的景色甚具野趣。山處洞庭湖中小島上,山和湖之間長滿大片青草,草高及腰,點綴着野花;風一吹,大片青草就形成一波一波的草浪,如同洞庭湖的波濤一樣。

豁達坦蕩面逆境
  詩人劉禹錫少年得志,卻仕途坎坷,屢遭貶謫。從他被貶赴任途經洞庭湖的詩作中,我們看不到他的憂傷和抑鬱。他對眼前美景描寫投入,似乎完全沉醉於湖光山色中。從他另一詩作〈陋室銘〉中也有類似心境:「……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他抱持豁達的心態來面對自身所遭遇的冤屈和誹謗。無論是身處高位,抑或貶謫他鄉,他都盡心盡力完成當盡的職責,同時心胸坦蕩地欣賞眼前壯美景色。

  我對那次年少時的旅行記憶深刻,不僅因為親臨君山、洞庭湖、岳陽樓,更是因為認識了劉禹錫的胸懷。

上帝手中哪怕跌宕
  在聖經的書卷裏,也有不少人生充滿起伏跌宕的人物,最著名的要算大衛。大衛從一個牧羊少年,到隨侍君王之側,到自己成為君王,他也有過失寵,被君王追殺,被親族背叛……過着顛沛、落泊、流離的日子。但無論人生如何不堪,大衛卻始終堅守一個原則,恆定不變:生命在上帝手中,從不絕望;總是深信上帝不會離棄自己。雖然人會有失敗和錯誤,但人的生命並非掌握在別人手上,而是在全能上帝的手中。

  我在後來的求學和職業生涯中,也有許多起伏,但「白銀盤裏一青螺」這詩句,會讓我想起廣闊的洞庭湖、君山的浩瀚草浪、仕途坎坷但胸臆豁達的劉禹錫,還有將生命交在上帝手中,從不絕望的大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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