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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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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7月號.第60卷.第7期.總第711期
世界的角落
芝加哥郊區的保姆
孫基立



  美國芝加哥北郊是一個寧靜安詳的地區,這裏以前是一片茂密的原始森林,許多人的庭院裏還保留着樹齡一兩百年的古樹,幾個人都抱不過來。在這裏生活的人大多家境富裕,不少夫妻僱請保姆照顧小孩子。

  半個世紀以前,一位年輕的保姆開始在這區工作,被她照顧的孩子形容她為瑪麗波平斯阿姨:童書裏當保姆的魔法師。因為她很神祕有趣,有一個小房間,從不讓人進去,她喜歡獨自待在這房間擺弄一些孩子們看不懂的東西。

  她一生都當孩子的保姆,沒有結婚,也沒有親人朋友,為人低調。她的生活似乎自得其樂,那神祕的小屋子就像是她快樂的泉源。她沒甚麼財產,去世後,舊物被拍賣,包括她那神祕小房間裏的遺物。

攝影為樂
  一名年輕人用幾百美元買了小房間裏的舊物,發現大箱裏裝滿了攝影膠片,約有十萬張,只有很少部分已沖印出來,裏面不乏驚世佳作。原來這位神祕的保姆是一位業餘攝影師,一生都用相機捕捉周圍環境中有趣的人和事。從照片中,人們發現她曾用短暫的假期和有限的積蓄環遊了世界。

  她的名字叫衛維恩梅耶(1926-2009),今日其街拍作品享譽世界,各國爭相展出那些舊箱子裏的作品。她的攝影風格獨特,對光影及人物的表情神態有非常精妙的觀察和處理。她的攝影機生動地記錄了芝加哥附近各色人等生活中的歡樂、悲哀、尷尬⋯⋯我看到一幅媽媽牽着小男孩的手的照片,那小男孩不知遇到甚麼傷心事,哭得正酣,小手卻緊緊拉着媽媽的手,這照片所表現的母子情非常獨特自然:孩子對母親的愛和依戀是不自覺的。她的攝影就這樣忠實地記錄了普通人生活中動人的瞬間。

委身聖召
  她一生從未以攝影為生,也沒自稱是藝術家。但在內心深處,她對生活有深沉的愛,對藝術有深刻的感悟。對她來說,藝術不是一種職業,而是聖召,我在梵高這位畫家身上,也有同樣感覺:藝術在他生前從未給他帶來榮耀和金錢,可是他離開藝術就如同失去生命。

  其實牧師傳道人這樣的聖職也該如此,它從本質上不是一份「職業」,而是一個聖召,耶穌的門徒起初也以為跟隨主會有甚麼實際利益,可是後來他們都找到了聖召這詞的真正含義,從而成了耶穌真正的門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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