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那年,爸爸剛巧失業,媽媽需要出外工作,乳養和照顧我的責任就落在爸爸身上,我一切的安全感和愛的滿足都來自爸爸。反而,患有躁鬱症的媽媽情緒起伏很大,讓我常常感到焦慮,擔心自己做錯了甚麼事。或者因為想要像爸爸,就算自己是個女生,卻自小就覺得自己是個男孩。
尋找安全感
小時候,我必須蓄長髮穿校裙去上學。七歲時,我忍不住要求媽媽讓我穿男裝及剪短髮。自此,無論我到哪裏都被認為是男孩。
十歲那年,我被學校一位聰明美麗的女同學吸引,她說我像男生,且人又好。這令我感到自己的男生形象備受肯定。後來我在女校就讀中學時,常遭霸凌,有看不過眼的女同學為我出頭,使我對她生出好感。
唸中三時,我與一位女同學開始了第一段同性戀關係。在這關係中我感到被愛、被重視、被照顧、被安慰,那種親密感和滿足感,驅使我維持並加強男生形象。但後來我們還是分手了。中六那年,我轉到一間男女校就讀。當時也有想過不再繼續走同性戀的路,可是接着的伴侶都是女生,我就認定了自己是女同性戀者。
雖然「女女戀」接踵而來,但每次與女友關係愈密切,心裏就愈害怕,因為我心底裏不想承諾專一的關係,而是希望與不同的人建立友誼。但這些互動往往引來女友的不安,認為我變心。現在回想起來,渴望與更多人連結,是源於我身為女性的本質,可是當時我並不知道。
強烈但溫柔的光
二十歲那年,奇妙地開始了與主相遇。有天,我和女朋友吵架,過程中談及她信耶穌的經歷,為了確定耶穌是否真實,我們便拖着手上教會。我第一次在教會祈禱,閤上眼卻看見上帝的光,比太陽光還要亮,但溫柔而不刺眼;當我睜開眼,四周卻一片漆黑。聚會後我想起在基督教中學的週會活動時也見過那光,當時四周同樣是漆黑一片。我頓時心生一念:這位上帝是真實的!自此我開始參與教會。我更向牧者坦承自己是同性戀者,她帶領我認罪悔改;奇妙的是,半年後,我竟然願意留長髮與穿女裝。我真實經歷到「我們若認自己的罪,上帝是信實的,是公義的,必要赦免我們的罪,洗淨我們一切的不義。」(約翰壹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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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愈來愈投入教會生活。牧者安排我在團契、崇拜中分享見證,很多弟兄姊妹鼓勵我,我也在團契中學習多方面的服侍,同時參與不同類型的探訪與福音佈道。弟兄姊妹對我與對其他姊妹一視同仁,使我的女性形象逐漸建立起來,我也能開始對異性有好感。
經歷更深的醫治
我深知我的改變惟有上帝能作成,並感受到上帝給我感動去服侍
LGBTQ 羣體註,便一心進入神學院受訓。然而,我後來因躁鬱症病發,加上生活的種種挫敗,再度與一位姊妹落入曖昧不清的關係中。但上帝沒有放棄我,反而讓我遇到一位服侍
LGBTQ 羣體的女牧者,在她的陪伴和祈禱中,我省察到落入同性戀及跨性別的根源,原來與從小跟媽媽的關係太疏離有關。因為缺乏母愛,及與媽媽的情感糾結,我心理上不想像媽媽,便強化爸爸的話:他不在家時我就是一家之主。我要求自己像爸爸般照顧媽媽和妹妹;我也受媽媽的負面情緒影響,誤以為女性都是軟弱和情緒化,會令人受傷,便期望以男生角色得到更多認同和愛。
原來我過去在女朋友身上一直尋找自己渴望擁有的女性形象和母親的愛!我從小拒絕母親,其實一直需要母親。因此我很容易被能給予我如母親一樣照顧、關愛、陪伴、認同和明白我的女生吸引。雖然我喜歡做男生,思想、行為、氣質都像男生,但本質仍是女生;我能明白女生的感受,給予對方體貼的關愛,因而發展出同性戀關係。
在基督裏重生
當明白了癥結所在,我嘗試改變與媽媽的相處方式。與媽媽的關係復和後,我回看原生家庭的眼光不同了,我感受到家的溫暖、愛與接納。感謝主耶穌的救贖與醫治,並同行者的陪伴與關愛。我感受到被重視和關愛,漸漸重新建立女性的形象與自信;喜歡自己的女性身分,學會愛護、照顧好自己。我現在能以較健康的自我形象來服侍
LGBTQ 羣體,見證「若有人在基督裏,他就是新造的人,舊事已過,都變成新的了。」(哥林多後書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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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籽整理)
註:作者現於香港心性教育協會服侍。該機構在 2019 年成立,專注服侍同性戀及跨性別羣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