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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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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9月號.第63卷.第9期.總第749期
世界的角落
梅里雪山的冰雪禁區
孫基立



  雲南迪慶藏族自治州的梅里雪山,屬高原性寒溫帶山地氣候,擁豐富多樣的生物,令登頂沿途景色變化殊多。從青青草地,到闊葉林,到針葉林;從溪水潺潺流淌的山腳到白皚皚千里冰封的雪峰,登山一天直如經歷四季。

沉默的冰雪世界
  雪山上的明永冰川是中國境內緯度最低的冰川,像冰凍的河流從主峰卡瓦格博峰延伸到山下。人們靠近它的時候,才發現它的顏色不像從遠處所看到的白,而是呈灰色,這些灰色冰雪是千萬年前形成的。看着觸手可及的冰川,想到它已有上萬年歷史,比中國有史時代早上一倍,心生敬畏!那些冰雪可見過我們先祖,而人類短短幾十年的生命在它面前猶如夏蟲朝菌。

  卡瓦格博峰一直吸引登山者的目光,幾次登山者的嘗試卻是失敗告終。其中最慘烈的一次是 1991 年的中日聯合登山隊,全體17名中日登山隊員因雪崩罹難,七年以後才找到他們的遺體。後來在當地居民強烈要求下,那地區禁止了登山活動。直到今日,海拔 6,740 米的卡瓦格博峰依然是座為數不多未被人類征服的處女峰。

  在梅里雪山高處看波瀾壯觀卻凝固不動的明永冰川,及似乎並不遙遠的卡瓦格博峰,再回想剛剛經過的森林和牧場,一切人類活動和生命痕跡就在卡瓦格博峰的雪線以上止住了,成為沉默而凝固的冰雪世界。

需要尊重的禁區
  我後來在學習神學時遇上一些被稱為「奧祕」的課題,就會想到卡瓦格博峰。許多爭論千年也沒有答案的疑問,就如這座至今未被人類征服的雪峰,讓人油然產生神祕和神聖感;我也意識到人類的歷史和智慧,在宇宙和上帝面前是多麼微不足道。

  人際的交往也會遇到一些心靈禁區:可能是不願觸碰的往事,可能是思考的祕境,可能是保護自己心靈世界不被騷擾……這一切的禁區也讓我想起卡瓦格博峰。這些禁區是需要得到尊重的,因為它也代表了人類心靈世界的神祕和不可侵犯;遇到這些禁區,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尊重」。

奧祕屬上帝掌管
  人類力量有限,我們仍然面對很多不能掌握的神祕世界,但我並不憂慮,因為深知上帝掌管着這一切的奧祕。站在雪線以下,眺望卡瓦格博峰讓我心曠神怡,我很慶幸那座潔白的雪峰沒有被人類征服,它將永遠站在那裏,見證大自然的神祕美麗和造物主的奇妙可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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