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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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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號.第58卷.第10期.總第690期
人生省思
恪守人格 以愛解恨
袁天佑



  近年的社會爭議中,意見不同的人常彼此視為敵對者。我也會自問能否愛敵對者呢?

  早前一齣香港電影《淪落人》,主角是社會上兩名邊緣人,一位是殘疾人,另一位是外傭。故事道出他們雖面對逆境,仍心懷良善人性和尊嚴,幫助彼此尋夢。我特別欣賞其英文劇名 Still Human〔仍(守住)是個人〕。不少香港人也在尋夢,多是黃金夢、政治夢,都關乎一己利益,有的卻在過程中失去自己的人格和尊嚴。

人性尊嚴
  在撕裂的社會裡如何愛敵對者?坦白說,我也在學習。我看沒同情心的言論及對有權有錢的人偏袒之言,都是忽視了人的尊嚴。面對異見者,我嘗試分開事和人。恨惡奸惡,指出事件中的錯謬,而不侮辱別人,尊重人的尊嚴,不被憤怒控制而懷恨辱罵人。例如七警暗角打人案,我們可指出他們做錯了甚麼,卻不需咒罵「黑警」。我並非時刻都做到將事和人分開,惟緊記聖經教導:「生氣卻不要犯罪;不可含怒到日落」(以弗所書四26)。

以愛解恨
  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劉曉波被關押拘留後堅守信念,在〈我沒有敵人——我的最後陳述〉一文中寫道:「雖然我無法接受你們(警察、檢察官及法官)的監控、逮捕、起訴和判決,但我尊重你的職業與人格。」他不滿被迫害這件事,但守住對人尊重的人格;強調仇恨會腐蝕一個人的智慧和良知,毀掉社會的寬容和人性。所以他希望自己能超越個人遭遇,以最大的善意對待政權的敵意,以愛解恨。

  一般人的常理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但這只會製造更多仇恨、敵對。如何讓社會恢復和諧很值得我們思考。當然,政府怎樣管治,致令社會出現撕裂,也是息息相關。親疏有別的管治模式,只會帶來撕裂,尋求社會和諧更是困難。

顯出不義
  「要愛你們的仇敵,為那迫害你們的禱告。」(馬太福音五44)要做到以愛解恨實不容易。但我們可繼續提出不同意見,彰顯義,顯出不義,並用愛去表達。「有人打你的右臉,連左臉也轉過來由他打」(馬太福音五39)。「主說:『伸冤在我,我必報應。』……不可為惡所勝,反要以善勝惡。」(羅馬書十二19-21)有人覺得這是奴隸色彩,但我想耶穌不是叫我們做奴隸,祂是以愛忍受別人對自己的不義、不公,目的是顯出人的不義。

  愛一個人不是他做對做錯都不理會。聖經說愛是不喜歡不義(參哥林多前書十三6),因此,愛使我們不姑息過犯錯謬。佔中九子之一的朱耀明牧師曾說:「今日最重要的,是我們都要做一個正直的人——能勇敢指出錯誤,幫助走在錯誤的人行回正路,要有勇氣對抗不義,亦要有勇氣承認自己的錯。」耶穌忍受了不義的對待,祂被釘十字架,參與釘死耶穌的百夫長說:「這真是個義人!」(參路加福音二十三47)人看到義,才知道甚麼是不義!

接納異己
  金庸小說《倚天屠龍記》中,正派中有心術不正的人,邪派亦有一心向善的。現時社會有建制或非建制,我希望不要這樣區分,重要是他們做的是否合乎公義。我想強調,人是可改變的,最重要是不要仇恨人,只應恨惡罪惡。上帝是完全的天父,「祂叫日頭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給義人,也給不義的人。」(馬太福音五45)

  上帝與人是甚麼關係呢?上帝創造了「異己」,就是叛逆上帝的人類。但上帝以愛、接納、寬恕、期待來面對「異己」。人也可跟從上帝,以愛、接納、寬恕、期待來面對異見者。我會嘗試盡力、大膽指出罪及不義,也學習不對人懷恨及侮辱人。我們該以愛對待每一個人、每一個生命。每人做少少,每人行一步,即使不能解決撕裂,也能改善鄰舍關係。改變,由自己開始。
 
(本文是袁天佑牧師在本會與中國基督教播道會迦南道真堂及
基督教恩臨堂合辦的新蒲崗福音午餐會的分享,內容經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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