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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信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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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號.第58卷.第8期.總第688期
世界的角落
美國的法式咖啡店
孫基立


  在美國的艾文斯頓小鎮,離大學不遠的街角處有一間小小的法式咖啡店,小店的名字聽起來很像一個可愛的法國女孩。櫥窗裡擺著傳統的法國甜點:牛角麵包、馬卡龍、水果餡餅……侍者彬彬有禮,一圈沙發柔軟舒適,人們一邊悠閒地聊天,一邊享用咖啡和點心。

  那些小巧精美的點心,配著聲音圓潤低沉的法國歌曲,在這個小小的街角營造出一種寬鬆優雅的氣氛,重現了法國咖啡店那種輕鬆交談和享受時光的氛圍。

  這裡賣的法式小點心馬卡龍很正宗,顏色各異:玫瑰紅、湖藍、檸檬黃、蘋果綠、琥珀紫……在透明的玻璃櫥窗裡像盛開的花朵一樣;咖啡香氣撲鼻。附近大學的學生或者老師常來這裡,一杯咖啡、一個馬卡龍,圍坐在一起,興致勃勃地聊天,輕鬆自在。

  這裡的音樂、糕點的甜香,以一種非常切實的方式沖淡生活中的煩惱和艱難。我從這家小店走出來時,有了一種既新卻又親切的心境。

  這家咖啡店,讓我想起聖經創世記開篇中對「工作」的詮釋。在世界的起點,上帝讓亞當管理美麗的伊甸園,亞當好像工作得遊刃有餘,輕鬆自在。我簡直無法說出他是在工作還是在享受這個美麗的花園。

  那時上帝和人類曾經有美好的關係,而人類「汗流浹背才得糊口」的生活,是在人類失信於上帝,破壞彼此信任關係之後才發生的事(參創世記第三章)。

  這間小巧玲瓏的咖啡店,將「工作應該成為美好生活的一部分」這種典型的法國式哲學帶到以「工作狂」著稱的美國,彷彿複製了亞當夏娃的伊甸園。

  也許,這就是上帝原本希望「工作」所蘊含的意思:工作是讓我們發現世界的美麗和詩意,讓我們享受伊甸園的日出日落、花朵盛開、春華秋實的方法;工作帶著上帝的祝福和善意。但是,現代工業社會將工作變成了逼著每個人汗流浹背的名利場,或者艱難糊口的謀生手段。

  雖然伊甸園不復存在,但是上帝的善意依然散落在人間,可能通過一家小咖啡店、可能通過一個小街心花園、可能通過辦公室角落一棵開花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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